close



依照電視劇而非史實的平行時空腦洞





背景提要-
• 郭嘉:沒有留下隱藏炸彈的錦囊,揭露身世的主動權掌握在漢室手中,回到許都,曹植大婚後那些鳥事都沒發生,曹家地位止于公爵未稱王。

• 曹丕:盧龍城裡的刺殺事件漏餡,曹家為掩蓋家門曾經行刺皇帝,有了把柄在漢室,交換不計司馬懿假裝腿傷不從征辟,也就沒給職丞相。曹丕正式惹怒曹操,世子競爭提早出局。

• 司馬懿:沒有腦子浸水,沒有提出那個無視曹家在中原後方兵力/勢力,以為拿下盧龍後,可以安全下莊的傻逼計畫,而是早早提醒劉平擇定曹家接任者,並在此前提下,司馬懿投曹植避開家門威脅,也培養曹植掌控曹家勢力的實力、安插人在曹營心在漢的官僚,並設計讓曹植與漢室演戲給曹操看,曹操死前,維持漢室與曹家分庭抗禮的局面,讓曹操決意將世子之位傳給曹植。

• 楊修:認清他父親與自己曾經承先帝遺詔,他家與漢室才是命運共同體,但驕傲自大的他又拉不下臉回頭找劉平低頭,卻又欣賞曹植,故在轉投曹植之後,與司馬懿的競爭心態,改為誰能扶持曹植拿捏著曹家勢力,並依照主公的意願,暗裡幫襯著漢室,漢室復興後,于魏國公屬國任相。

• 曹植:曹操死後,曹植順利取得繼任者地位,並坐穩曹家勢力的絕對領導者,成為漢室復興的肱骨大臣及討伐蜀漢的首腦,以實現他欲與天子合作一統天下太平之理想。

• 世族:為維持名聲與家族之利益,配合皇室成為制衡諸侯武官的棋子。

• 漢室老臣:在皇后的努力下,同意依照劉平的作法來鞏固漢室。

• 皇室:漢室兵馬數量贏不過諸侯,劉平試圖將名義上還尊奉漢室勢力的諸侯軍權之統兵權和調兵權分開,調兵權(虎符)回歸君王,僅保留諸侯的統兵權(我知道這個很難,但我就當做他做得到,怎麼做就別問我了,但做不到這點,漢室即使復興,皇帝的話語權也有限,劉平想要一意孤行立先帝遺孀為後,根本就天方夜譚。)

我們將當做在另一個時空裡,在盧龍至返回許都到曹操死前,這些事情都完成或進行中了(天知道,這樣看來,漢室要復興,根本….),請洗去盧龍戰勝之後因為錦囊之變衍生的相關劇情印象(包括廢三公立丞相、王妃慘死等等,因為走到那些地步其實早已大江東去不可挽留,平平在筆者心中真不是會為了私情開戰的人設,)…


歧途續 妖后篇

建安二十五年三月曹操死後,改元延康元年。魏國公世子曹植襲爵,曹彰從其弟,嫡長子曹丕憤憂病故。

皇寢內,端坐佳人守候,等待良人批星而歸。

劉平帶著一身疲憊,在宦官盞燈下,甫一進門,看到伏壽起身施以輕禮時,面露輕微訝異之色,隨即被淡淡喜意取代。

「皇后怎麼不早些在寢宮歇息,來這裡等著。」今日晚歸,想必讓她等待良久。

「臣妾想著要與陛下同慶,難以安寢。」她用目光示意案上的酒甕,又說,「無召而來,陛下莫怪。」

劉平走近,凝視著她微笑答道,「皇后備妥美酒以待,朕喜不自勝,何怪之有?」

伏壽眉目悅色,遣退周遭,遂替劉平褪下沾了夜露的外氅。

兩人走到桌案前坐下。

前任魏國公逝世後,政局動盪,連月忙碌,這些日子以來,與伏壽聚少離多的劉平,實感思念的目光看著妻子,方問,「還沒問皇后所慶何事?」

伏壽為雙方斟上酒後,舉杯,答道,「不日,新任魏公將呈上虎符,三公歸心,漢室復興在望,不值得慶賀嗎?」

「當值。」劉平舉杯對飲而盡。

再度斟上酒,「再者,今日我已同意內廷所請,當擇美名良家子,為陛下依禮選妃置後宮。」語畢,低頭握著酒盞,並未抬眼與劉平相對。

劉平把盞於空中的手一頓,放下了酒盞,故做不解的問道,「皇后在說什麼,朕不明白,我何時要納妃?」

像是知道他會如此回應,伏壽帶著安撫的苦笑,回應,「陛下,先不論這些年漢室無出,大臣們已多次奏請,依禮制擇嬪御;又朝中新局,納世家大臣之女,結為姻好,也能助力多已…」

劉平沉默,帶著探究的眼光落在伏壽身上。她像是半逃避地,閃爍目光,將放在一隅的采選書簡,堆放在劉平眼前。然而,他還是默不作聲,就在伏壽不知道該不該打破沉默以問時,才聽聞劉平語帶歎息地開口。

「皇后當明白,這些年我們膝下無子,是因為什麼。其實,朕也想過,隨著朝局漸趨穩定,我們也該要個孩子。」拿起良家子采選的書簡資料,大致看了看,「至於,這些美名在外的小姐,其背後大臣世家,朕自有辦法,姻親並非唯一一途,要真的需要皇室親戚幫襯…要不,我就多認幾個妹妹,加封幾個公主,還可以依照朕的意思,賜婚擇駙馬,事半功倍,漢室義親姻親皆有…」

瞠目結舌地聽著他的突發奇想,伏壽忍不住打斷他,「這不行,定會讓禮官駁議的。」

劉平拉過伏壽的手,溫言道,「那這就是朕的問題了。..皇后,其實想說的不只是納妃吧。」名冊上的名字不多,卻個個超過嬪御的份量。

吐出一口氣,她閉上雙眸,感歎而道,「誠如陛下所言,我們這些年沒要孩子,除了政局不穩,還有我們都在等,等漢室復興那天…」語末的口氣卻越顯愁緒。

劉平將她攬入懷中,介面,「等漢室復興之日,為皇兄正名,詔告天下,你當為朕的皇后。」低頭,帶著輕繭的手指撫了撫她的眉頭,「眼下,即將柳暗花明,皇后為何還如此憂思?」

感受到他的撫觸,她睜開雙眼,又低眉沉思。

隨著這幾年,漢室在各方帷握中,暗植實力,越發茁壯,她越是清明,知道自己的身分,在為先帝正名之後,會對這宛若新生的漢室帶來多少的非議與隨之而來的衝擊。

「陛下,我們這些年的耕耘,好不容易才漸漸有收穫。今日的漢室,在公開陛下的身世之後,要保有正統與人心並無困難,只是我們…天下人是不會明白的。我…不能讓新興的漢室蒙塵…」伏壽正身跪伏,語氣淡然地,又道,「臣妾,只能陪陛下到這裡了。」盈盈下拜。

劉平溫柔地扶起伏壽,深深地望進她的眼裡,語氣卻帶著微慍與酸澀,「皇后,還是不夠相信朕,不相信朕的承諾。我記得你答應過我,眾多非議,我們一定會一起挺過去,現在皇后此言莫不是有違允諾與你我之間的誓言。」

「陛下,我…」聽到劉平語氣中的一絲怒意與重重酸楚,伏壽連忙拉住落於她身畔那屬於他的衣袖,想要自白。興許諸多情緒交織,神情漸漸失去原來的淡然,淚水盈眶。

乍見伏壽滴落的淚水,劉平卻噙上些許微笑,以指擦去她的淚珠,溫聲道,「皇后,交給我吧,我會想辦法的,好嗎?」

「嗯。」她低首,輕輕地點頭。

劉平輕哄般拍撫著她,而她在他懷中,陷入恍恍一日後的睡眠。

進入夢鄉前,模糊地想著...其實她還是有私心,還是放不開,沒能告訴他,擇選嬪禦,本來就是皇后職責,無論她還能不能坐穩他的皇后之位,這點也沒有改變。

只是,他這人總是這樣的,總是給她很多以前從不敢做的夢。

那麼,這次她跳開為人臣的職責,陪他夢一場,又何妨?

**

延康元年 五月

魏國公曹植奉上虎符,于重新劃定之魏國封地內享有行政自治權,並授以大司馬高職,任三公之上。

漢室調整官制與官員任用。

提尚書省至外朝執行政務,立中書省擬搬詔令,維持侍中寺內廷職掌並加以諫官之責,形成外輕內重結構。原任官員大抵沿用改制前職位品階,若遇新設立機關,則依權責機關選薦後,由皇帝詔任。三公任一品維持建安年間之清選虛職,不擔任實際職務,在每月初一、十五奉詔入殿講議朝政。

至此,史稱漢室二興之始。

**

延康元年 七月

夏豔近午,宮門內苑,議事堂內,即將位處議論漩渦中心的皇后正在謁見新科中書令。

「我就說那臭小子升我官定沒好事,果然又拿我當槍使,要我去面對尚書省那些拒不從詔的腐儒。」司馬懿嘴上抱怨著,打趣的眼光卻完全沒消停地投射在古往今來前所未有,即將第二次被冊封皇后的女子身上。

聽到司馬懿對劉平的稱呼,伏壽蹙了蹙眉,才回應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今天來總不是來怨懟天子的吧。」

不是很在意伏壽言語中的數落之意,「自然不是,我啊,是來傳話的。但你們這漢室的奉祿還真難拿。」

「司馬懿,別開玩笑了,還是趕緊與皇后說說陛下有何交代吧。」這些日子經常進宮陪伴皇后的弘農王妃不禁打斷心上人的戲謔。

司馬懿這些年隨著曹魏幕府退出許都,與唐瑛聚少離多,不免眷戀的多看了她幾眼,才開始說起正事,「陛下要拔去國丈屯騎校尉之職,改任為三公之一的司徒,娘娘需要先安撫國丈。」

「陛下要拿掉國丈的領兵權?」唐瑛驚呼。

伏壽神情複雜的回復,「知道了,本宮會去見父親。」

「娘娘不問原因?」司馬懿有點訝異伏壽的冷靜。

「陛下是想堵住外戚坐大的悠悠眾口吧..」這明升暗貶的,父親的個性並不會在意,然而自己二嫁皇帝有辱門風這件事情,怕才是難以說服的癥結,「還有嗎?」

「朝中的意見領袖,他大抵點擘過了,娘娘並非只要去見國丈一面,而是回娘家住下,待陛下正式公開身世,為先帝正名後,重新冊立皇后。」

伏壽微楞。回娘家?父親的性子還能讓她重回中宮嗎?

「難道娘娘信不過陛下?」司馬懿觀察著皇后的神色問道,「放心吧,那傻子恐怕連不當皇帝這種話都說得出嘴去威脅那些大臣,反正啊,在他眼裡,這皇位從來就不比你重要。」

司馬懿想起,前幾日他不禁哄著劉平何不按下身世不發,依照現在情勢,也沒人會去追究當年的真相了,至於先帝就以宗室名義遷葬,先帝當年連後路都不留給皇后,興許根本不在意劉平取而代之,何必大起波瀾,那小子卻堅持必須還皇兄安榮,嘖,怎麼平常就不見他擔心他這個義兄,這幾年隨魏公瞻前馬後、竭盡心力,是否早生華髮,或被勞燕分飛的相思之苦擊倒。

問他要怎麼應對,他也不給具體的答案,還半開玩笑半威脅地打發他。

「要不,仲達替朕當這個皇帝好了。」劉平看著眼前兄長一臉不贊同,不禁笑言說道。

「我傻呀我,走到這一步,取爾代之,徒留萬世臭名,我爹和我大哥第一個不樂意,更何況我也沒興趣。」習慣性地,敲了敲他的額頭,「既然你都決定了,詔我來做什麼,又要我替你收拾殘局?」

「要仲達幫我三件事,輔佐中書監崔琰擬定詔令、同通事郎與尚書令荀彧安排先帝追封、皇后冊立細節,另外,頒令提撥禁軍宿衛保護國丈府邸。」

司馬懿思索了一下,緊鎖眉頭的看著劉平,「說得盡容易,全部都是苦差事,這詔書需不容得他人大作文章、尚書台各曹,尤其是那些儀、祠部,大概會弄出多種對策拖延盼有轉圜餘地,最後那項你是要防府外人還是府內人。」是怕外人弄出清君側還是府裡人以死證清白。

「果然是仲達,朕都不必說盡,就明白。能者多勞,論文采口才,我也想不到還有誰比仲達更適合幫我了。」抿抿唇,劉平輕聲又道,「若皇后可以遺孀再嫁,想必王妃改嫁也不是什麼難事,我這不也是為了仲達開路嘛,朕還記得要下詔讓你和唐姐姐完婚呢。」

「給我帶高帽,還威脅我啊?」沒好氣的白眼以對。

「不,朕這是推心置腹兼誘之以利。」知道這已經是應允的劉平連忙討好回應。

「得了吧」司馬懿擺擺手,「把你這小子這些年最見長的舌燦蓮花用到那些大臣身上去吧,這點誰都幫不了你了。」

「如此,有勞中書令了。」劉平微笑拱手。

司馬懿歎了口氣,正禮一拜,「臣,領旨。」

這廂,唐瑛在開解著伏壽的遲疑,卻見司馬懿竟然緘默出神了,不禁喚道,「司馬懿,發什麼楞啊,知不知道陛下現在在哪裡呢?」

「他啊,下了今日早朝後,早已遣金執吾擺駕國丈府邸了。」終於忍不住笑答。

伏壽驚起,「怎麼現在才說,陛下為何不等我一道?」語畢,便欲離去。

「娘娘別急,慢慢收拾再去,讓國丈與陛下岳婿深談,這也是他的意思。」司馬懿慢條斯理地阻下皇后。

聞言,伏壽頓步,探究地想了想,這些天這些日子劉平總是忙碌,總是交代內廷女官讓皇后先行歇息,她也好些天沒見到面了,然而他遣司馬懿來傳這話,是有點大費周章了,但司馬懿的現身參與、先行與父親面談,該是要她安心他的安排,還有…

伏壽回首,眼光在對面兩人間遊走了下,勾起唇角,「來人,賜午宴。」

門外傳來應答聲後,輕聲道,「一會,我就去收拾準備歸省,你們兩人就在這一起用午膳吧。」

聞言,午後還得與上司中書監崔琰會面的司馬懿,看了看唐瑛,便對伏壽恭禮而道:「謝皇后娘娘。」

而一旁的唐瑛帶著些許羞澀,對伏壽報以感激的微笑。

**

伏完老淚縱橫地看著眼前對他屈尊行禮的天子,心中五味雜陳。

聽聞劉平意欲公開身世,伏完本想著,如此對得起先帝之靈,他可以為女兒爭取一條長伴青燈為漢室祈福的活路,卻沒想到當今天子竟提出要再度冊後的要求,他搬出各種倫常道理勸退,卻被劉平一一駁回。

天子言,當時為何先帝屈尊以此形式傳位予他,參與計畫的老臣與當今的尚書令、中書監都可以理解,即便如此,此傳位元方式、對待先帝遺體的形式也是有違各種倫常道理,若他能身立九五之尊不墜,為了漢室犧牲甚多的皇后為何不可倨於鳳位,當他再提出不可耽誤新朝,劉平又答故需委屈他犧牲改任司徒,既尊當今國丈之榮,又可讓劉平以斷外戚把政之惡習眾口,想來也只有伏家如此不記權位的忠臣才願意當此國丈,最後又以半子、女兒的情感說詞,屈尊行禮。

理解?連崔琰、荀彧等名門大臣都可理解,那當年承先帝遺詔的伏家,又何來不解。犧牲?司徒三公之一,一品官,虛職卻可養門客,又是先祖伏湛曾任之尊職,何敢與皇帝言謂犧牲。半子求成全的情感承諾,他何嘗不為唯一的女兒感動。但無論如何詭辯,二天子之後終究是違背倫理,他伏家如何以儒正持。

抬眼看見老臣淚眼愁色,劉平再一揖,清晰語落,「若有佳妻賢後若此,朕必戮力正身王道,不愧先聖、不疚列祖、不負天下,與伏門一同留名青史。若無皇后在側,朕深恐帝王之路漫漫難蹈,冠冕之重,誰予承焉。」

伏完驚起,這..這分明已經拿不做皇帝來要脅,漢室走到今日光景…。壽兒再度封後,他同意,伏家或得一世非議,卻還留後世論中興之君而論斷;他若不同意,伏家當下成為復興之業因此中道崩殂之千古罪人;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這條船他非上不可。

半帶埋怨半帶感動的看著眼前天子,伏完身行跪禮而拜,「臣,謝陛下恩典。」

**

漢天子劉平在近臣之扶持下,公詔天下皇室身世之謎,正以傳位之名,先帝劉協經禮官議定因事有功、執心克剛上諡曰襄,由繼任者劉平追封漢襄帝,移靈入皇寢,大行追思典祭。

後世評析詔書,對此傳位因故,春秋筆法卻義理昭昭,當全漢室與曹魏諸多隱故周全,又彰漢襄帝劉協對火德重光之貢獻。

嗣後,劉平詔迎先帝遺孀伏皇后為新朝之後,時司徒伏完之女伏壽再嫁皇室、二次冊後,引起朝野軒然大波,劉平撇諫簡,於朝堂上演『從波瀾不驚、引據論點駁異議,到天子一怒棄江山。』的戲碼後,立後大典如詔行之。

後世道,當日朝堂記載之詳盡,從皇后寡孀承復興遺命諸多有功、撇外戚攬政之嫌、伏門家傳女有賢才得當、復興漢室之險途伴駕相濡以沫的互以相許情感,各項說典無一不全,且期間諸多大臣之詰問,實為皇帝與近臣共演之戲碼。

**

冊後大典當晚,完成各項典儀的伏壽仍感覺身處夢中。

曾經,劉平與她言道,萬里同風之日,要賜婚投入曹營助他中興漢室之業的司馬懿與唐姐姐終成好事,那時,她是有點羡慕唐王妃的,因為她想她大概等不到這樣一日了,卻不想今日她卻趕在唐姐姐之前了。

「皇后你怎麼了?」等不到伏壽端起合巹酒的劉平疑惑問道。

「沒、沒事,臣妾失儀。」她端起酒瓢相對,兩人微笑對飲。

「為了這一日婚儀,得熬上月餘相思之苦,但終可兌現皇后應得的承諾,朕道一切都值了。」撫上伏壽芙頰,描繪起她的輪廓,劉平有感輕嘳道。

微微傾首,靠向她頰上的大掌,「臣妾...到此刻都還沒什麼真實感。」

即使在娘家住上月餘,每日與父親打發至冊後詔書發出後蜂擁而至的士大夫,她最不明白的也是父親何以如此堅定地打消那些士大夫的勸退與議論,父親再度送她出閨時,泛淚諸多叮囑伴禦行中興之業之大任,以報伏門與漢室天下,這一切皆與她所想像得差異太大,那日午後,陛下到底與父親說了什麼,每次問起,父親總是有苦說不出不願多談。

「陛下,那日到底與父親說了什麼呢?」她終於將此疑惑說出。

劉平不意外她此提問,將當日情景簡略而告。

既感動於他的情意之重,卻也深感於責任之重,伏壽歎道,「...陛下此言,可知若你我辜負中興帝后之名,臣妾萬死難對家門。」

拉起她的雙手,複在自己的胸口,劉平答道,「對國丈所言,字字發自肺腑,有佳妻賢後相伴,朕有勇氣也有信心展望前路。皇后不願意與朕一起走這條路嗎?」

伏壽感受他胸口傳來穩定的心跳聲,眼眶泛起紅,輕輕地搖了搖頭,「臣妾說過的,我是皇后,會永遠追隨陛下。」綻起笑顏以對。

劉平報以笑容,憐惜地低頭吻去她眼眶低落的一顆顆淚珠,輕啄移動著,到她的耳邊,「皇后,現在還沒有你我今日正式大婚的真實感嗎?」不待她的回答,輕含著她的耳珠又說,「怕是朕延誤了春宵洞房夜之故了。」

終於退開她耳畔的時候,劉平只見到他的皇后滿面桃花紅,盡顯嬌羞美不勝收,見她輕吸口氣靠近,手搭上他的襟口,小聲地道,「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笑意滿佈俊顏,將佳人打橫抱起,屬於兩人的大婚之夜才剛剛開始。

**

延康元年八月,司徒之女伏壽再嫁繼任漢帝,立于中宮之主。當世譁然,或有亂世才子佳人之言,或有喪風敗德之議。而後,伏后謙德端方、簡在帝心,伏門家風嚴以律己,謂有隱忍功苦賢後佳名,又因繼任漢帝劉平撇去既有宮規,與皇后同寢同居、拒設嬪禦,又有私言起議失節妖後禍亂君心。

皇后紀史載,長公主曾私問道伏后:「鳳鑾之位,母后半生謹行,仍毀譽參半,可憂有怨?」,伏後答:「家邦無怨難成,俯首無愧既可,何以自憂,聖恩浩蕩,此生之幸也,亦何有怨哉,誠盼爾宜室人家若此。」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Queeni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